岚卡君(灵感缺失中)

樱空之轨(降谷零中心向)

「注意」-尽量按照原著 有部分私设 童年往事以及警校往事的少量描写-有苏透 警校组 天堂组以及少许 萩松 赤安成分-甜虐皆有 (按理解而定 刀偏多)

-人物感性向描写占大部分 心理猜测有

-偏玄幻

-由于对相关资料的了解方式只能通过网络

 若有差错 还请谅解

-有他人作品或理解的少量引用 会尽可能不漏地注明出处

-故事与灵感均来自《银河铁道之夜》

-有多处致敬成分以及少量原文引用 用//注明(不知能否算paro)

-全篇有我自己的理解 可能不是很透彻深入也可能与其他见解有出入 请见谅

-人名有多种译法 这里选了最方便打字的那个

-可以说是我所有作品中的较长篇(不过肯定算不上长篇)

-大体上分九章 现在仍在努力中 ……

- 考虑到作者表达能力不足 预定故事结束后会有相关解释及注释


「目录」

一、试胆大会

二、废弃的列车

三、久别重逢

四、樱花河灯

五、远去的祝愿

六、没有回复的短信

七、未成的约定 

八、康贝内拉的愿望

九、大家的幸福


一、试胆大会

天气逐渐暖和起来的时候,男孩子们就开始活跃起来了。放学后,他们聚在一起,商量着会在哪个晚上,去哪个地方探险。在他们看来,镇上可供选择的地方有很多,无论是废旧的房屋,还是狭窄的山路都是举行试胆大会的好地方。

对不受欢迎的孩子来说,这种集体活动当然是不被允许参加的。不过降谷本来也不在乎这些,他从老师那里已经知道了很多很多,多到不会去相信每次试胆大会开始之前要讲的故事。小鬼们的娱乐就在于显摆自己的胆量,如果他们其中的一个已经表现出了超越常人的成熟冷静,那也自然就成了被嫉妒的对象。

察觉到降谷从他们身边走过,正在热烈讨论中的一员突然停止了话题,用「突然想起家里有什么事情」这样唐突的借口塞住同伴的疑问,然后转身离开了。失去一个成员的讨论小组继续着,黑色头发的男孩小跑了一阵才跟上前面金色头发的男孩,仔细一点就能发现,他还是走得挺快的。

「降谷——!」

奔跑中他大声地呼喊着他的名字,晚风把声音拉得很长,仿佛隔着山从这一头到那一头的距离。这时候,前面疾走着的男孩子逐渐放慢了脚步,转过了身。

「我知道有个不错的地方,我们一起去吧。」


二、废弃的列车

随着夕阳逐渐地没落于地平线,天色逐渐暗下来了。隐约的野花的香气,带有着夏天独有的喧嚣声,在夜的空气中浮动着。降谷随着男孩在原野上跑着,把杂草踩出簌簌的响声。在他们的头顶上,深而辽阔的夜空闪烁着繁星点点——那是在都市中从不会有的景色。

「快到了。」跑在前面的男孩回过头来说。他矫健地跃上一个土丘,转过身来向降谷伸出了手。

对降谷来说,登上这个土丘并不是很废力,但尽管这样,他还是搭上了男孩伸过来的手。

男孩一使劲,降谷的视野变得更高更远了。他这才发现这后面藏匿着一辆废弃的列车。列车已经有很多地方生锈了,显得破破烂烂的,但无疑是试胆大会最好的选址了。

降谷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嘴角正在上扬,但男孩注意到了。于是他带着喜悦、自豪与一点点满足笑了。

「属于我们的试胆大会、比他们的那要好上很多呢!」

「嗯。」降谷应着。

两个男孩随即登上了列车,向着长长的走廊,向着它未知的尽头前进着。他们跑着笑着,列车似乎承受不住,发出吱呀的抱怨声,可那声音很快被笑声与打闹声盖住了。

很快他们就把列车搜查了一遍。黑发的男孩把头伸出窗的破洞仰望着天空。

「好漂亮啊!」他发出了由衷的赞叹声。

他们的注意力转向了夜空。这天的夜空,不知为何变得如此迷人,尽是不可多见的星星。他们的视线被离地平线不高处的那颗吸引了,不同于别的星星的颜色,它是红色的。

「那颗就是书上写的`天蝎之火'吧?」

「应该是。」降谷看着那颗星星,努力地回想着书里的描述。他记起的故事,和男孩此时在耳边絮叨的一样。

被黄鼠狼追得走投无路的蝎子掉进了水沟中,在生命的最后许愿让黄鼠狼吃到。

然后它的身体就燃起了火焰,照亮了天空。

/ 神呀,请收到我的心愿,让我不要死得毫无意义。就让我用自己的生命,让其他的生命得到幸福吧!/

男孩郑重其事地复述着蝎子的愿望,仿佛祈祷一般虔诚地闭上了眼睛。

「小蝎子想得和乔班尼的一样。乔班尼也希望着为大家找到真正的幸福,纵使浴火千百次也愿意。」降谷说。

「啊啊,是的。那么康贝内拉的愿望又是什么呢?」男孩问。

是什么?降谷这样问着自己,却很难找到一个答案。就在他苦思冥想的时候,废旧的列车开始向前缓缓地发动了。

他心里一惊,再向四处张望时,男孩已经不见了。列车没有停止,越开越快……

降谷零猛地睁开了眼。


三、久别重逢

降谷清楚地明白这是一场梦,尽管童年的场景仍历历在目,但他已经不是那个小男孩。

之前发生了什么呢?除了梦之外,他没有印象了。环顾四周,他发现自己的确是像梦中一样在一辆列车上面,只不过不是那辆废旧的列车了,好像车内的一切都被翻新过了。降谷往窗外望去,列车正在经过一个架在湖上的高桥。桥下的湖水完美地将夜景镜面复制,连同星星与轨道边的灯。

他已经有多久没有看过这样的夜空了?说久不久,他刚刚在梦里见过。但像现在这样,应该是已经时隔多年。天空正如同他梦里的那样群星璀璨,有樱花的花瓣洋洋洒洒地在夜空中舞动着。花似乎来自天空的尽头。花瓣像雪一样落下来,脱离了树却仍旧绚丽地活着,直到沉入湖中。

降谷看得入神,列车却突然仰起了车头,像飞机起飞那样。他往窗外望去,发现身下竟是断轨,而他所搭乘的列车非但没有像樱花花瓣那样沉入湖中,反而飞起来了。

列车的倾斜角度变大了,降谷重心不稳,直直地往后退了几步。

他的后背狠狠地撞了什么东西一下。降谷转过身,发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。

「非常抱歉!」降谷道着歉,「您没事吧?」

被撞到的人先是没有发声,他微缩着身子,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。过了一会,他说:「没事。」声音有些轻,但入耳的一瞬间,降谷愣住了。

那是最熟悉不过的声音。

那人转过头来,彼此目光交汇的那一刹那,他了然地笑了。

「降谷。」他说,「好久不见。」

降谷愣愣地看着苏格兰,他的表情还保持着原先的状态,眼泪却不可抑制地流了下来。1 苏格兰应该是和他一样吧,他想。但实际上他已经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了,他抑制了太多次的眼泪,现在它们再也不听使唤了。他一把抱住苏格兰,拼命地擦着眼泪。苏格兰有点吃力地抽出一只手回抱他。

然后他仰着头,使劲地眨着眼睛。


四、樱花河灯

像任何老友重别的桥段那样,他们诉起了旧。

降谷说了很多,也保留了很多。他没有告诉苏格兰那是他的脚步声,尽管清楚地知道他不会怪他一分一毫。他也没有告诉苏格兰他错怪了赤井,曾经多次想要杀了他为他报仇。

仿佛察觉到降谷的心思一般,苏格兰没有过问太多。听完他的叙述他只是问道:「一切都结束了?」

「结束了。」降谷回答。他对这样的答案深信不疑,否则自己又怎么会悠哉地坐在列车上呢?

「果然是结束了,所以你们两个才会这么松懈啊……」苏格兰笑了,「刚刚我看见莱伊了……但是他没有上来。2」即使已经脱离了组织,已经知道了真名,他还是习惯用代号叫那个男人。

赤井也来过这里么?降谷不免有些惊讶。他总是什么都不说就自以为是地单独行动。但说出来,也就不像是赤井了呀。3

列车的行驶速度逐渐变慢了,然后它停了下来,车门打开了。

「如果你想的话,可以下去看看。」苏格兰说。

降谷点了点头,于是两人很快就来到了车外。黑色基调的站台上下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暖光,他们顺着站台的走道下行着,身后夜樱缤纷。一个黑发的女子提着灯从对面走来,看见他们时她有点惊讶地说,「这不是安室先生么?」

降谷借着灯光看清了女子的容貌,她的笑容一如既往,在黑暗中比光更为耀人。

「明美小姐。」他这么称呼着,一旁的苏格兰点头向她示意。

「这是要去干什么?」

「在放河灯呢。安室先生也一起来吧?」

「可以、不过我们得快一点……」苏格兰抢着回答道,「列车停靠的时间是有限的。」

明美仿佛明白了,「那的确是不能耽搁了。」

他们跟着下了站台,才发现站台下是一条河。河上漂浮着无数河灯,仔细一看是朵朵未开的樱花,每一朵都在花苞中隐约亮着光。

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子正在放走她手中的一朵樱花。穿着西装的男人在她身后,身影让降谷隐约觉得与他们相识。亮着的河灯,也就是樱花,在河水中飘着,似乎想把人的思绪带向远方。


五、远去的祝愿

「老师……」

「哎呀,是零君啊。」艾莲娜转过身来,露出了和明美一样的表情。随后她又问,「厚司,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么?」

「没有。」男人否定,「还是太早了。」

艾莲娜沉默了一会,微微叹了一口气。汇集的暖光照亮了降谷,他的个子已经比她高出许多了。唯独不变的是他西装上有着深深浅浅的划痕擦痕,就像以前经常跑到她实验室时那样。他又去做危险的事情了么?可是他看起来已经比记忆中的成熟太多,不像是那个只会打架的小男孩了。

降谷看着他的老师,气氛有些的沉重,苏格兰也默不作声,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。

「看那些河灯,志保今年一定会看到的。」明美安慰着自己的母亲,然后她小声地说,「大君也是。」

降谷往河的那边看去,河灯已经远去了,只能看见一点点的光。「为什么这么说?」他悄声问苏格兰。

「这些河灯能带着祝愿去往另一个世界,没熄灭的会变成那里的樱花。」苏格兰回答。

那你也有放过这样的河灯吧?降谷刚想说,却又觉得这个问题不需要去问。他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,一股莫名的滋味也连带着被压至心底。

「安室先生,时间要到了。」明美好心地提醒。

「艾莲娜,这小鬼是坐那辆列车来的。」厚司说,「他……」4

艾莲娜笑着走到了降谷面前,她没有像从前那样蹲下来,而是踮起脚尖直视他的眼睛,随即她像从前那样,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。

「走吧,零君。」她说。

「可是……」

「无论是晴天还是雨天,太阳一直都在那里;无论白昼还是黑夜,星星也一直都在那里。我对零君的祝愿啊,就像太阳和星星那样,即使我不在你的身边,也会存在很久很久。」

降谷还想再说些什么,远远听见列车发出了一声长鸣。苏格兰拉起他的手,「快点、零。」

他们依着来时的路返回,苏格兰拉着他快速地冲刺着。到过道时,降谷往河中望去,又有一只不知来源的河灯在其中孤独而又顽强地飘着,慢慢地远去了。5


六、没有回复的短信

列车又开了起来,和时间一样规规矩矩地完成着自己的使命,从不为谁的思念而特意停留。

降谷一直看着窗外,他的心情像最后的那盏河灯在波涛浮动的河上飘忽不定。窗外的光线渐渐地亮起来了,黎明将至。星星在一颗一颗地缓缓隐去,最后,空中最亮的那颗也终于融于这一片清冷色的光亮中。

「这儿有人坐么?」一个声音打断了降谷的思绪。6

「没有,您请坐吧。」降谷回应着。那人听见他用的敬语,不满意地敲了敲降谷的脑袋。「喂——我说,这么久不见、连敬语都用上啦?」

「伊达老爹。7」降谷低头揉了揉眼睛,不客气地叫着。他自己听出了声音有点哽咽,于是想要掩饰似地抢走了男人咬着的牙签。

「降谷零——」伊达举着拳头,看起来很生气,但拳头落下瞬间又变成了揉脑袋的手。降谷的发型被弄得乱七八糟,苏格兰没压住自己的笑声,于是三个人都笑了。

「这么久都没有消息,你果然是到zero去了吧?」笑罢伊达这样说,「其实我很早前就隐隐感觉到了…你这家伙绝对是去做一些危险的工作去了。所以给你短信时、其实也没报以多大希望你会回。」

「抱歉…。」降谷沉吟片刻,低声回答道。他总是像永远不会分别那样期待着明天,谁料到期待着的明天总是和最未想到的一同前来?高木的那本笔记本,估计还保存得好好的。所以安室透的「对不起」,伊达自然不会知道。

当然,那时的安室透也不知道。

苏格兰拍了拍降谷的肩膀,降谷回过神来,吸了吸鼻子。伊达还在继续说着:「……我说这些可不是原谅你的意思啊!看看你现在这样、很早前就和你说过吧?自信过头可是会死的……8」

我知道啊……降谷垂下眼没有回答。担心是双向的,但结果却是完全不同。伊达一定不会承认吧?

大家其实都是殊途同归。

带着有点复杂的情绪,他看向伊达,对方好像意识到什么似的,叹了口气,笑了笑,不再继续下去了。

他们一起望向外面的天空,降谷听见伊达在耳边这么说道:「真好啊。」

真好啊。他在心中附和着,无比赞同地将视线转向窗外,晨曦正浸染出一片姹紫嫣红。光线亮得明晃晃地灼着眼睛,竟让他有了一丝流泪的冲动。


七、未成的约定

映着这份光彩,渐渐地,更多的樱花花瓣飞进了车厢。

「真壮观啊。」一个声音突然这么传来。当视野不再被樱花遮挡住时,降谷终于看清了前面有一个穿着拆弹专用制服的男人。由于没有穿厚重的防爆服,这样的打扮让他轻松了不少,只是制服多多少少有着些许损坏,还有被灼烧的部分。男人留着较长的头发,和记忆中的已经不太一样了。

「这是要去哪儿啊?」没等到回应,男人这么问着。降谷一愣,他竟然没有想过这辆列车的终点。意识到从始至终都让一件没有在掌控以内的事情继续发生下去,好像真的听从了谁的安排似的,让他感觉有些不自在。苏格兰笑着没有回话,一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的样子。

「这辆列车哪儿都去。」耐不住的伊达回答,「那么你去哪儿呢?」

「谈不上去哪儿,我只是在等朋友。」男人继续背着身子,「以前我让他等得好惨,现在轮到他报复我了。」

「是嘛……这么说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。」降谷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,他回头,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。

「可总算来了。」

「没让你等多久。」

「松田!」降谷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只有开心的情绪。

「降谷。」带着墨镜的男人扬起嘴角做出回应,前面的那人却忍不住回过头来,有点气急败坏地喊到,「喂我说,你不记得我啦?!」

「你把头发留长了嘛。」苏格兰非常有道理地分析。萩原撇了撇嘴,「我看他是故意的…」说罢看向身后的两人,「嚯。」

「怎么了?」松田问。

「没什么。只不过我本来以为会是一个老头来见我……没想到没我的日子,你们这么快就活得不耐烦了啊。」

「我……」

「看来有家伙没有完成约定呢。」萩原依旧保持着轻松的语调,「怎么办呢?要不还是去老地方补偿一下我吧?9」

「报仇的话……她的能力还是足以相信的。10」

「我说的可、不、是这个!」萩原提高了声音,「是"不许轻易死掉"的那个!」

「说到这个约定,你还真的是没资格说我吧!」似乎有点生气,松田也大声地回应着。

萩原突然没了气势,「…拜托,别总是大呼小叫的啊。说起来、说好的盛情款待还没来得及享受呢…」

「嘁,你没机会了。」松田快步走过去坐到了降谷的对面,萩原赶紧也跟了过来。

于是伊达有点无奈地被挤到了一边。

降谷有些恍惚,警校时期他们五个人常常逃出去喝酒。那是一间很小的居酒屋,吧台坐满人的时候,他们就不得不坐到旁边的四人桌子。苏格兰总是坐在他的旁边,萩原也总是坐在松田旁边。这时候,伊达挤不过他们,就不得不一个人再找一个凳子坐在外面。

「你们这些家伙…以后啊我要找个超漂亮的外国女友!羡慕死你们!」伊达总是这样气呼呼地说。

降谷那时候觉得,他是肯定找不到的。不过伊达倒是成功了,他找到了一个爱他爱得死心塌地的漂亮女友——

她甚至受不了没有他存在的世界。

苏格兰酒量是他们中最好的,降谷自己虽然会醉,但酒品还不错。萩原酒量最差,但喜欢逞能,最后总是松田把他扛回去。

「给他个过肩摔就会醒了。」松田说,但他也一次没有试过。

萩原在他肩上哼着歌。

伊达扬起他独特的眉毛,似乎表示赞同,他的嘴里咬着两根牙签11。苏格兰跟在后面,习惯性地把双手插在口袋里。

离学校不远,有一片樱花树林,几乎所有毕业生都在最后一年的春天来这里发誓12。那时候他们也偷偷带酒去了,这么多次,唯独这一次没有挨训。

「我们做个约定吧。」萩原突然说,「以后,不管、不管去了哪儿…我们再见面的时候…谁、也不许死啊。」

「喂、你又喝醉了吧?…总说这种蠢话,我可要生气了。」松田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。

那时的他们,又怎么清楚「死」的含义?它来得如此之快,可能只是一时疏忽;可能只是一念之差;又或是一意孤行。13

话虽这么说,大家最后还是都答应了。不过喝了这么多酒,这个约定还算数吗?降谷觉得自己肯定是被骗了,只有他乖乖遵守到现在。

「喂,降谷。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发呆,想些什么呢?」

「啊、非常抱歉。」

「你又用敬语了啊。」伊达说,「你这家伙以前不是很随意的嘛,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习惯了?」

那是安室透的习惯,不是他的。降谷什么也没说,只是对伊达笑了笑。

「降谷,」松田的语气突然有点严肃,「你应该有一张车票的吧?」14

「车票?」尽管没有任何关于它的记忆,降谷还是试探性地往口袋里摸了一下,还真的触到了一张纸片。15 他把它拿了出来,不知为什么,其余的四个人都凑了过来,用破解暗号一样的认真神情看着它。

「是去往任何地方的车票。」苏格兰先下了结论。

仿佛迷题被解开了,大家的神情比前面的稍微缓和了一点,松田笑了,「是啊。」

「还蛮漂亮的。」萩原拿过来看了看,车票上烫金的花边映着光闪闪发亮。

伊达晃着牙签,「我就说嘛…」他的表情有一点点羡慕。

降谷有点不明所以,不过他推断那是很重要的东西,所以又将它放进了口袋里。

列车已经驶进了大片的樱花树林,数不清的花瓣从窗外飞进来,随意地落在他们的身上。光线穿过花的缝隙照进来,在列车中映出一片斑驳。

此时此刻,朋友们正坐在降谷的左右,尽情地欢笑着,仿佛时光倒流,重回了许下约定的那天;又仿佛命运改易,他们已经达成了那个约定,安然无恙地再次相遇了。

一切都很美好。

美好,而又不真实。

自信的侦探第一次对推断诚惶诚恐,希望自己是错的。16

离告别的时候不远了。

「差不多到了。」松田望着窗外,「要回去了。」

喧闹的车厢,突然变得很安静。安静得能听见降谷的心跳声。

「回去、哪里?」

「这片樱花林,比学校那里的可要大上好多倍呢。我们要回它的尽头了。」萩原说,有点不舍地揉着松田自然卷的头发,想让气氛轻松一点。

「那、我也……!」

我也和你们一起吧。

降谷没有把话说完,他起身隔着桌台想去抓松田的手,但又怕抓住一片虚无。

「去那边的话,就没有办法再继续「向前」了。虽说向前不向前都是你自己的选择、17」松田直视着降谷,墨镜掩盖住了他的眼神。

「但我认识的降谷零,一定会给出正确的答案。」

我……

「别自信过头啊,警校第一。」伊达咧嘴笑着,「你再乱来的话,可就不是这种车票了。」

「还有、牙签,谢啦。」

等等……!

等等我啊、你们这群……混 蛋 们!

「那么,再见了,降谷。」

朋友们就像星星照亮了降谷黑色道路的方向,但当他回首去寻找那起源时,却发现他们早已毁灭,只剩下过去发出的光越过这段漫长时空。

樱花依旧纷飞着,只是这声道别之后,列车中突然又恢复到之前冷清的样子。他的朋友们真的像那遇见白昼的星星一样,在逐渐耀眼的光辉与樱吹雪中消失不见了。

/ -康贝内拉,这下只剩下我们俩了。无论去哪里,我们都要在一起。我也想要像那只小天蝎一样,只要能为大家找到真正的幸福,就算浴火千百次,我也愿意。

-嗯,我也是。/

在飞舞的花瓣中,只有苏格兰还在降谷身边坐着,表情悲喜不明。他想说些什么,但又终究没有说出来,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,垂下眼眸沉默不语着。


八、康贝内拉的愿望

「你也会和我说再见的吧。就像他们一样。」

似乎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,苏格兰猛地一愣,看向降谷。他的眼角还挂着泪水,但眼神中却蕴含了悲伤之外的意味。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,但有什么东西在其中暗流涌动。

降谷看着苏格兰——黑色西装、正是离开时的那件,只不过纽扣是扣好着的,他在心中无比自嘲着自己的后知后觉。在西装覆盖着的后面,白色衬衫上一定有无法掩饰住的、黑褐色的、已经风干的大片血迹。

他已经离开了。

他们都已经说过「再见」了。

降谷再次掏出口袋中的那张车票,烫金的花边映着光闪闪发亮。像愚人节的恶作剧似地,上面真的写着:「至 任何地方」。

「既然这是哪里都能去的车票,为什么不能去到你们身边?为什么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到站?为什么我从始至终要在这辆列车上眼睁睁看着你们离开?!」

康贝内拉离开后,乔班尼没有再在寻找幸福的旅途上继续前行多久——泪水将他从银河的铁道上唤了回来。我啊,也没比乔班尼坚强多少。

只不过是想守护这里罢了。

守护住留有你们存在痕迹的日本。18

所以才像天蝎之火一样,不断地燃烧着,照亮这片天空、希望能给大家带来幸福。

即便如此,却仍会感到寂寞。

因为你们不在身边。

「如果连你们的幸福都守护不了,又有什么资格去寻找大家的幸福?!」

降谷声嘶力竭地质问着,对象不是苏格兰,而更像是自己。他想起明美望着河灯远去的落寞;他想起伊达看见那张车票的羡慕;他想起萩原看似轻松的话语;他想起先前苏格兰不自然的转身回应。19

即使是在这个世界,悲伤的、思念的、痛苦的,不增不减。

又能改变什么。挽回什么呢。

果然,我还是更像那只黄鼠狼啊。20

「不是这样的。」耳边传来了苏格兰非常坚决的否定声。

「降谷你,应该更像乔班尼才是。」他露出一点孩子气的微笑,就像小时候那样。然后又无比自豪地继续道,「我呢,是康贝内拉。乔班尼最好的朋友。」

降谷抹了抹眼睛,等着苏格兰继续说些什么。

「这张车票之所以能去任何地方,是因为拥有它的你还有着继续追寻的权利。换句话来说,降谷。只有在你所在的那个世界,才能找到大家的幸福。21乔班尼的旅途没有结束,而是刚刚开始。」

降谷垂下眼。可是康贝内拉却永远离开了,他的愿望明明还没有实现。而且、他答应和乔班尼一起去追寻大家的幸福……最后却……最后却……

为了挽救大家幸福中的一部分沉入了深深的河底。

他的幸福被夺走了啊。

如果当时乔班尼也在就好了。

如果乔班尼能及时赶到的话,一切是不是会有转机呢?

如果乔班尼能及时意识到的话,一切是不是能有所挽回呢?

如果早就知道那一天那一眼之后便是诀别,他愿抛弃波本的身份,不惜拼上降谷零的命去救他。

但是、和梦境醒来迟迟赶到的乔班尼一样,他所能做的只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望着那河面黯然神伤。

河面已经没有波澜,平静得仿佛任何事情也没有发生,水面倒映出那一夜黯淡的星空。

顶楼的枪响声、连续的爆炸声、车子撞击到什么被迫停止的刹车声。

「拜拜啦,零君。」

一个也没赶上。

「那么降谷,康贝内拉的愿望是什么呢?」

那曾经听到多次、像和风一样温暖的声音,响了起来,打断了他混乱的思绪。22

「康贝内拉的愿望,和乔班尼的一样。而且啊,他还想要守护给大家带来幸福的乔班尼。虽然他够笨的,最后还是让乔班尼哭了。但是、他一直在为乔班尼的幸福,为大家的幸福努力着呢。正因为这份努力,所以「失去」也是一种选择。

「在这个故事里,谁也没有将康贝内拉的幸福夺走。相反地,正是因为大家,康贝内拉到最后也是幸福的。」

选择了这条路,和你并肩去守护这个国家,是我一生中最引以为豪的决定。同时,每当注视你那浴火燃烧的身影,心里充斥了的情感、温暖又汹涌澎湃着。

乔班尼是寻找大家幸福的人啊。

那么谁来寻找乔班尼的幸福呢?

不知不觉间、这份情感已经强大地连迟钝的自己也觉察到了。

想追寻什么。

想握住什么。

想守护什么。

到底是什么呢?

那时还不是很明白。

现在想来,从那时起就一直想用这双手紧紧握住的,应当是你、和眼中的那片星辰大海23。

这便是属于我的全部幸福了。

康贝内拉对乔班尼;我对你;我们对你,没人能许诺永远的陪伴,但这份爱与祝愿也并非儿戏。

它能穿越我们彼此所在的世界之隔阂来见你,陪伴你,直到你与我于这片樱空之下再次相见。

直到宇宙的尽头。

「请继续向前吧。」

「零。」

苏格兰在降谷的耳边这样轻声说道。降谷只是埋在他的肩头,于是黑色西装上有更深的颜色慢慢地晕散开来。

苏格兰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,降谷自然也知道。

在男人的手触上金色头发的瞬间,身形隐化为无数的樱花花瓣,带着眼泪擦过降谷的脸颊,像迁徙的候鸟一样向车窗外飞散而去。降谷最后的一滴眼泪,重新落回了座位上。他循着花瓣的方向,将头探出车外。正如先前朋友们所说的那样,樱花林似乎无穷尽地在轨道两旁蔓延着,樱吹雪与飞出的花瓣夹杂在一起,早已分不清彼此。

那些花瓣,和先前的一样,兴许是到了天堂了。


九、大家的幸福24

「降谷先生—— 」

「赤井先生——」

「……」

人们在呼喊着英雄的名字,希望他们能平安归来。而有些名字的拥有者虽已再也无法回来,却在英雄的脑海里依旧光鲜地活着。

他抹了抹嘴角的血迹,「喂,FBI。可不许死了啊。」

「啊。」伤痕累累的男人答应着,「你也是。」

降谷笑了,想独自逞英雄的家伙难得有这样的惨样。但他也没好到哪儿去,索性放任自己仰面躺在冰冷的地上。

夜空依旧群星璀璨,有一颗红色的星星格外瞩目,降谷的视线逐渐有些模糊了,不知是星星的红光还是不远处爆炸所致的火光将天空染得通红。

他已经有多久没有看过这样的夜空了?

……

滴——滴——

「请继续向前吧。」几个声音这么说。

「我们在等你回来。」很多个声音这么说。

樱花不见了,变成了一片黑暗。

黑暗的尽头是光。25

「降谷先生,你醒了啊!」

安静的病房中,有一个无比喜悦的声音响了起来。降谷转头看向身边的风见,平时认真严肃,不怎么将软弱一面展示出来的下属,现在正摘下眼镜毫无顾忌地抹着眼泪。

之前发生了什么?

他想他知道了。

「……赤井呢?」

「赤井先生比您早些恢复意识,现在正在做必要的身体检查。」

在隔壁的病房中,赤井难得地没有戴针织帽,乖乖地躺在床上。他回忆着之前的梦境,依稀地记得自己在一个站台前看见苏格兰。那家伙向他微笑着,示意他看向他身前不远处——在那里,金色头发的男人睡得正熟。

「他会回来的、所以、之后就拜托了。」像以前执行秘密任务一样,他用口型加上手势这么比划着,还没等到回应,列车就缓缓地启动,逐渐消失在远方。

他那样的眼神,还是第一次见啊。

到现在,自己是不是算得上被信任了呢?26

赤井突然觉得,在内心深处,有什么枷锁被解开了。

一位护士拉开了窗帘,打开了窗户,于是光线变得好了起来。

窗外飘进了几朵樱花。2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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